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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相片葉筑菀|Jhuwan Yeh

2022-tjai vuvu-日誌-2022-1111

今天11:30從禮納里出發,開著導航,一路沿著導航指示從三地門、地磨兒沿途進到德文部落。進入德文部落之前,還要再登記口登記入山紀錄。入山登記處有許多人停車下來登記,依稀記得九月與Etan大哥前往時,可以不用登記,因為是跟在地人。而今天是以個人身份前往,如同今天遇到的遊客們。

登記完之後持續驅車前往舊大社部落、太久沒進來,記憶依稀遙遠,卻在這次進來時,更新了記憶,先遇到「地磨兒分校-德文校區」,四位學生與老師推著自然素材,在路上走著,孩子手拿著樹枝揮來揮去,當下,困惑著,這裡還有孩子居住嗎?持續往前騎一段落,道路兩邊的房舍逐漸出現在眼前、水塔、教堂。

意外著!德文部落好熱鬧啊!因為不是只有空空的建築,而是有長輩們坐在家屋外聊天,有些腳穿著雨鞋、袖套等。原本以為穿過入山登記處之後會是一片被遺棄的空間,但德文部落卻存在著另一種生命樣貌的部落。德文部落的街道充斥著生命現象,也可能是因為中午、街道存在彼此家中的飯菜味。

嚴格來說,在入山登記處之後的部落以及在該處長的大孩子們,真正與部落相處生活時間最多有只有12~13年,13 年是一場短暫的時間,尤其在孩子記憶當中,適應地球生活、適應社會、適應文化、產生人與人、人與環境的連結,只有13年其實很短,但是部落生活似乎產生了另一種詮釋。

穿越德文部落,來到了凹凸不平的道路,道路反映了另外一種現象,凸顯著另外一種生活樣貌,舊大社啊!一個存在卻覆蓋著一藏面紗。或者說公家存在單位帶著一層紗看舊大社。

前往舊大社的路上,土地凹凸不平的,可以感覺到這段路途曾經的流失、凹凸的表面覆蓋著薄薄的水泥。水泥應該是當地人自己弄的,這也很微妙,入山口到德文部落的路段是整修好的柏油路、但是一離開德文部落卻是人工明確的水泥+碎石覆蓋地。自食其力的道路,暗示著舊大社位子啊!持續地騎車穿過一大段自食其力的道路,來到沒有受傷的道路上,看到咖啡色的小涼亭、要進入舊大社部落的涼亭,在涼亭上出現一路都看到競選候選人的廣告旗子,而且不是只有一位候選人,這樣的面貌,讓我想到一座被強迫遺棄的部落、卻依然在競選活動過程,持續有宣傳標誌,對我而言這意味著,這裡是外在意識上的被遺忘,但是回到「地方」、「地方」知道其存在著。 越過涼亭持續往部落其進去,周圍的山壁旁邊,出現石版雕刻,靠近山崖地方有著公壺(上面的圖紋是百步蛇),為什麼沒有母壺?(回頭的田野日誌,我思索著)。

進入部落、安靜著、無生命的現象、卻有很多眼睛。不像德文部落、大社呈現一種安靜。德文聽得到的熱鬧、但地方居民對於路過的機車並不在乎,而大社環境的安靜、卻出現很多安靜的眼睛,居民居住在自己的領域、在領域中窺看大社僅有的主要幹道的一景一物,處在大社聽到的是生物(非人)的聲音以為舊大社已經無人居住,卻看到舊校區的廣場有四、五輛車,以及少數的機車。經過校舍深處的工作室、靜靜工作室中的人停下工作,注視著外來車輛的我直到離開,我持續騎過主要道路到尾端的涼亭,這一路上看到大門、窗都關閉著,屋外停著打擋機車、廂型車。往深處騎去經過轉角的舊教堂,教堂位在部落的轉角中心、以教堂為中心往兩端看就是部落的家屋群。而我繼續往部落涼亭尾端(可以說尾嗎?我不卻定,從另外一個腳度來看,這不是另外一個開始。)

舊尾端的涼亭(暫定),從涼亭的小路騎一小段碎石路,看著只剩下人寬的小徑,我停下機車,決定步行。面對小徑入口處的山邊(右手邊)出現一座安靜黑灰色的石板堆積的建築體(看起來不像是家屋),該建築體如同雙邊入口的小守護神,亦如同空間部落的結界點,周圍有藤蔓在建築體周圍,黑灰色的石板是沈靜的存在。

告別石板建築體、往小徑前進,鬼針草有到我大腿處的高度。但中間碎石路徑很乾淨、似乎依然有人經過、為什麼呢?路的中間沒有多餘的雜草就像為了一個人的紀錄保留。路上聽著葉子的磨擦生、流水聲、也有動物的痕跡、味道,應該是糞便(猴子的吧!)。草叢、樹叢間聽到動物移動的沙沙聲、嘰嘰聲應該是放風猴子對夥伴們的示意。

不段往下走倒底有什麼?我一直在路程中對自己提問、探索著。幾個彎之後,聽著水聲更大,突然在山邊的山波,出現了下切的石板點、看著天然的石板路,我直覺這裡的芒草應該被整理、應該是族人到溪谷的捷徑。看著路徑,我,只是看著,看著,不敢往前,祂是一條路、一條下切的路。下切的路有我凝視的恐懼,讓我只能在小路上想像著,看不見得對象如何往下走著。看不見得對象在這裡發生的事情,讓我充斥著想像,於是決定持續往下走,走到小徑越來越密集的雜草,以及走路的時空不確定感於是一段路之後,平緩的小徑之後決定後退(回程)。

回程路上,又聽到猴子的聲音,回到下切石板處休息,聲音也隨之停止,但樹梢的黑影卻透露出牠的存在。休息紀錄(視覺的)。

回程持續伴隨著自我身體產生的咻咻聲,一個轉彎,機車就在那一端,回程的時空感比下去感受來得快原本以為是在上山途中會更緩慢,但是距離在回程中縮短!!

再返,進入小巷,我停留在俄賽大哥的家屋外休息,圖如其然看到一台休旅車、窗戶全黑緩緩經過,在附近轉彎停車。下來一位看似「漢人」(也許政治不正確)的年輕人,在對面山邊的小樓梯處衝出一條黑白花紋的狗狗接他、然後一同提著採購的提袋回家。我持續坐著寫生、一台打擋車聲音啟動、遠離。這些面貌讓我感受到,看似安靜無人的部落卻隱藏著諸多生機。

15:00

離開,一輛私人黑色休旅車,廣播著「修瓦斯、廚具、我想像透反映著一場外人不知的生活樣貌。

離開之後,那我到底要如何「進入」困惑、無助、困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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