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共織.共逝》
漢人文化的我,使得我們與土地是遙遠的,我們常聽「子曰:『敬鬼神而遠之。』」該句話也是一種讓我們遠離土地、環境,我們有山神、水神、樹神等等,對鬼神印象來自土地、環境,因此我的行為遠離。當祂們(無形、有形)存在一種既定印象,我開始質疑自己,我是否對環境、自然貼上標籤。身體本質我也感受到身體呼喚,心靈恐懼,因此我透過校長、以前的部落朋友讓我自己重新跟環境自然連結。雖然會質疑自己是否是浪漫的想像、但是這也讓我自己看到很多對環境自我的標籤。
《共生.共織.共逝》由《共織‧狀態》以及《逝‧偶》兩組系列作品討論。當《共生.共織.共逝》完成的剎那並非結束、而是在消逝過程產生新生,作品不再由人類新增,而是慢慢被環境消融或新生。
《共生.共織.共逝》系列作品從創作者本意嚴肅探討環境與人類物種的問題、關係,因為進入「走一趟布農孩子的遊樂場:鸞山530夢想孵育基地」卻轉彎,該處的山林環境存在著人類對自然的疼惜,以及孩子們的歡樂。因此作品的《逝.偶》在該處得到新生,《共織.狀態》純粹的反應山林之間與生命相對應的關係,讓人類在哪裡產生共生。
《共織‧狀態》
《共織‧狀態》是一件探索五感中的感知經驗、存在的感知、對空間的感知,跳脫視覺經驗、視覺經驗引領觀者的形成一種空間的感官經驗。
作品存在於斜坡上的五棵樹形塑無形的三邊空間,進入《共織‧狀態》之前的麻繩是來自鸞山布農孩子的遊戲經驗,遊戲經驗讓孩子創造了斜坡上的盪鞦韆,兩位大男孩帶著一條粗麻繩、順著成人大腿般粗的樹幹,友誼的信任一起爬到中間段,將麻繩兩端綁在樹幹與斜坡形成的空間,垂掛下麻繩,孩子們的鞦韆就這樣完成。山林中孩子與大樹間的遊戲、信任,如同繪本《愛心樹》與孩子的信任關係,將彼此在存粹中找到一種互相依存的連結。
《共織‧狀態》存在在孩子建構的「共織」之後,作品的抽象性、無目的性、無功用性。不同的樹種之間,串連著麻繩、禾本科植物與藤本植物所形成的線,線存在於抽線與具象之間,是一段道路、一條通道,無論是摩伊賴1、帕耳開2、諾倫三女神3以及「sikawasay(阿美族祭司)在儀式裡從空中取下神靈的calay (絲線)」4,皆是一場靈與物的連結關係,在神話中存在著人與神之間的絲線、在sikayasay中是一條通道。因此《共織‧狀態》中,這些線是一條看不見卻存在的表現,物種與物種之間的網絡關係、物種與空間的路徑關係、物種與方向之間的探索關係,這些線是一段路徑,形成人類跟物種的路徑雙向的路徑,作品中讓人類與物種形成共存的狀態且是在同一條線的狀態環繞成開放的共存空間,線、路徑非失衡的關係,但是無法完全說是平衡的關係。因為我是人類,我無法為物種回應!!
每一段線之間產生了藤本植物與棉線之間的圓、圈。圈形成的界,界形成的圓,有形的圓與無形的圓。環境互生的狀態亦是一種圓,這個圓也許是一種有機形體,既便是有機形體在彼此之間依然是相連著,互相共生、互生、附生、寄生的關係。《共織‧狀態》中的圓是一種重複性勞動的編織過程,重複性行為是人類的勞動行為。編織形成的路徑,穿梭、規律地建構出圓的面、重複的織,織著織著回到核心、回到生命的中心點,每一條線往下編織是一種連結、連結自我與他者的連結、連結到另外一種可能,小心翼翼地探索、行走、走到一定的路徑休息,這樣的路徑如同一種呼吸關係!
進入現場的《共織‧狀態》經由自然的變化,大雨、陽光、進入清晨之後的薄霧,讓作品產生了與環境共生的生命祂們跟環境融合了。更進一步地說作品本身與空間共作,環境之間讓作品與之平衡。不是一個藝術作品強烈的介入,而是在環境中形成一種自主的生命力。
《共織.狀態》是一件讓觀者由身體距離探索心靈距離的作品,當觀者在作品之外是一種人類與山林的距離,也是一種觀察,對做生命本體的觀察,我們到底常常把自己放在哪裡?我們對一切都是站在安可距離。
站在安全距離的人類願意鼓起勇氣跨入,多踏出一步,每一步將形成不同的風景、不同的景象。進入《共織.狀態》形成一種被包覆的《共織.狀態》泡泡圈,進入時,空間不是一種理所當然的包覆。而是一種穿透自由來去的包覆,沒任何的界線,卻又在界線之間。當觀者在其中會形成自我的獨特感受,感受到山林,山林裡中的物種是互存的。彼此之間看似獨立存在,但彼此卻有無形的牽連。當無形的線具體化之後是一種將祂們之間的羈絆用視覺、觸覺形成具象存在,更期待物種會在具體的羈絆之中產生新的生命路徑產生空間、時間上的「共生」。
註腳:
1 希臘神話中的命運三女神
2 羅馬神話中的三女神
3 北歐神話中的三女神
4 引述自:舞蹈家Pan Panay潘巴奈,http://www.pulima.com.tw/Pulima/calay.aspx
《逝‧偶》
《逝‧偶》將探討生命中的「共生、共逝」中的原與圓。
身為物種人類的我們,共存於這塊土地,土地上的生命體有多少物種在那霎那間消失又誕生?逐漸地當物種於區域滅絕、卻於實驗室在復育,這是人類物種的補償。但是當祂們失去了環境所打造的韌性、其生命的野性多了一絲的溫馴,《逝‧偶》藉由泥偶形象成為失去物種的精神。泥偶們形塑成圓,圓形是一種沒有終點與結尾的連結,彼此形成一個團體。
另一部分的泥偶們順延著土地隆起的樹根排列著,沿著土地路徑在土地探索遊玩著,進到孩子們的《逝‧偶:森林精靈》其為《逝‧偶》的子系列。ㄏ是與鸞山布農族孩子共創,逝去的看不見對應到孩子們認知是守護者以動物為形象。
《逝‧偶》是「共生‧共織‧共逝」中的「逝」,以「逝」為開端、逝是一種結束、但卻是作品的開始,因為「逝」反應山林中看不見、卻在時間中曾經的存在,《逝‧偶》作品中的種籽是另外一種生命的開始、當偶在時間、空間中經由物理條件令其消失、種籽在鸞山的土地中形成「生」的延展,《逝‧偶》逐漸失去形體、看不見卻經由另外一種轉換關係產生了生,⽣命之間的原與圓。原初開始的存在,圓、土地上的共圓,時間的圓、空間的圓、生命的圓。
補充: 《逝‧偶:森林精靈》
孩子們對於逝去的靈魂看起來無法進入,我想這跟她/他們的宗教觀有關,於是我換了另一種說詞,我跟她/他們說:「我們來製作守護森林的精靈。」孩子們立刻理解,這很有趣,讓我想到Yami族的靈祖先是祝福,他者的祖先就是惡靈。我很喜歡其中一件作品,蛇跟草的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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